大周太祖,威赫八方。修德振兵,铸鼎开疆。怜我愚钝,难以声张。幸有新墨,铸就文氅
寒门可盛,立鼎龙章。神飞六天,民气高昂
呜呼
先皇祖辈如此多娇,怜我何得风光
虽为英光之名,未有英光之事,唯独新墨之法,聊表九泉之殇。”
黑墨纸张被金光震荡而起,钉在了南书房的墙壁、房梁、地板、门窗。
一时间,仿佛这大周的中央,巍峨南书房,成了纸张的展览房一般模样。
水英光长吁短叹,眼眸通红,颓然在金丝檀木的龙椅上坐了下去。
“陛下,喝口水吧。”
甄公公递上香气四溢的茶盏。
水英光摆了摆手,苦笑道:“本以为是小儿的玩物,没想到还真是香墨,顶级的香墨
贾宝玉这颗脑袋,朕真想剥开了看,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什么宝贝”
“这剥开了,人可活不成。”
“是啊,所以,还是让他活着的好。这个贾宝玉,朕要留给”
水英光突然凄厉的笑了起来,声音好像夜宵的啼鸣,嘶声道:
“可怜朕兢兢业业数十年,却没有一件事情拿的出手。这新墨,新墨,却是唯一一件能放进去的事情了。
你把这些造竹纸收起来,等朕去了,放在朕的龙墓之中,让朕,有点脸面去见先皇。”
闻言,甄公公满脸悲戚。
大周太祖开旷世基业;
大周二祖开疆万里,收服青埂峰白狐大能;
可到了陛下这里,东有天狗一族,西是赢鱼大海,北方地狼一族大能辈出,南方青埂却是划地臣服。
四面围困,何以开疆
国内升平,又要怎么做,才能做出比拟太祖二祖的成绩出来
水英光已经拿出了全部的本事,让大周不断繁盛,可这繁盛,全都归功在了先辈的根基之上
唯独贾宝玉的煤烟制墨,增加了墨条的产出,降低了墨条的成本,让寒门儒子,拉近了与豪门之间的距离。
贾宝玉
甄公公想了一想,轻声道:“陛下,您先前所说”
“自然算数”
水英光畅快大笑,道:“传朕旨意,贾宝玉进献煤烟香墨之法,足可光耀门楣,贾府一应上下,但凡为官者官升一级,贾政教子有方,官升一品。”
“念及贾宝玉以年幼之身立此大功,封爵香溢子,世袭罔替”
“另传免死金牌一面,降于荣国公府”
甄公公心里默记,每记下一条,就有点肝颤。
“可要是贾宝玉贪心不足,藏匿配方的话”
“他是个懂事的,没有藏匿配方。”
水英光指了指龙案上金盘盛放的墨条,笑道:“那些,是你遣人制作试用的。”
一招手,砚台里剩下的半块落于掌心。
“这块,是姬无泪从贾宝玉的库存里送来的,而贾宝玉的库存,已经当作了火手部族的赋税”
威胁,恐吓
赵公公的姿态虽低,心思却放在了煤烟香墨的制作方法之上
宝玉眯起眼睛,闪烁的杀意在心里泛滥,对赵公公的态度,却是有了一翻转变。
虽然陈长弓说赵公公是个没本事的,但是久居高位,心计盘算不会太差,他这是要用陛下之名,压迫我和陈长弓
宝玉暗自想着,不由开始考虑怎么弄死赵公公,但是略微一想,嘴角就扯出了一抹自嘲。
自己啊,不过是个从七品的蛮夷副,怎么也敢对付三品大员了
有几碗的肚子,就吃几碗的米,三品大员的事情,还是让三品大员去对付就好
宝玉掏出一张造竹纸,纸张折叠着,能看到些许字迹。
就在纸张掏出的一个瞬间,无数道神念汹涌而来,可是陈长弓和六位妖将一声冷哼,就把神念打退了去。
宝玉没察觉到神念,但也听到了天地间轰隆作响,好像要下一场暴雨。
可是他抬头观看,却发现白云缥缈,天清气高,哪里有半点下雨的样子
反而是桥下的四品及以上的官员,同时倒喷一口鲜血。
他们不敢擦拭嘴角的血迹,接连拱手低头,只说急躁之中有所失仪,恳请陈大人宝哥儿原谅。
那些恳请陈大人原谅的,突然仰面摔了出去,跌在地上爬不起来;
而恳请宝哥儿原谅的,身体一阵哆嗦,低头不敢说话。
一群白痴,抢谁的东西,就要向谁道歉,这点小事也不懂
陈大人明显要提拔宝哥儿,自然要护住宝哥儿的成绩,这些个做错事还想拍马屁的,前途堪舆。
还能站住的几位四品及以上的官员,偷偷瞟过宝玉。
只见宝玉身着普通的秀才白袍,唯独白袍的左侧,纹绘淡绿老竹,极为清淡,也是极为洒脱。
宝玉的身上没有太多挂饰,不像别的豪爵之家的子弟,恨不得全身镶金砌玉,把胳膊腿儿的全都挂满才好。只有腰间悬着一块润泽灵透的小小玉阕,也是人家的伴生之物。
“宝哥儿其人修饰洒脱,以前只听他诗才过人,现在看来,并没有被名声所累。”
“且不说外表,单是做人做事,已经是十分低调,你们看那黑狐大氅,明明是上好的宝贝,平日里却不穿戴在外,这是不想彰显自己在外呢,可是人家,偏偏低调中做出了大事情。”
“是我等眼拙,小看了此人,以后谨记,莫要招惹于他。”
几道神念在桥下盘旋了一阵,悄然敛去。
而此时,赵公公满脸垂涎的盯着宝玉手里的造竹纸。
“这就是煤烟香墨的配方”
赵公公不是文人,也不是妖族,没本事用神念偷窥。
可是他直接伸出手掌,大咧咧的伸向宝玉,笑道:“如此,就把它给洒家吧,杂家要亲自呈送给陛下,杂家身为北天军监军,有这个职责。”
宝玉摇了摇头,纸张递了出去,却是给了陈长弓。
对此,陈长弓没有半点意外。
他接过配方,塞进自己的袖口,对宝玉赞许点头。
随后,冷眼看向脸色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