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玉觉得火候也差不多,但是想到环哥儿近来有点沉湎于儿女情长了,就皱眉道:“不过现在环哥儿也恨我,成了两口子一致对外了,总不能全让我背锅。”
“宝哥儿说笑呢,”
钱谋国生怕宝玉改了主意,劝道:“兄弟间血脉相连,哪里有过不去的坎只要宝哥儿以后对贾环的态度好点,再把今个的事情给他一说
宝哥儿,贾环一介庶子能得到北天军这种亲家,还能得到国公府的继承权,以他的性子,不会再对你有半点意见。”
“但是水驰恨我呢,万一吹起来枕边风”
“不能够呐”
钱谋国正气凛然:“夫为妻纲,此乃天地大理,我定然前去禀报师娘,让师娘好生教诲水驰,一定要听环哥儿的话。”
宝玉这才满意点头,优哉游哉的走去读书。
身后,钱谋国怔了半晌,猛然一拍脑袋。
该死的,我竟然关心则乱
钱谋国这才发觉自己只顾着让小师妹少受点罪,不自觉的,竟然让宝哥儿给坑了一把。
钱谋国知道水驰的性子,那是很难让她放弃报复的心理,可是答应了宝哥儿,又不得不去尝试一下。
这一尝试不要紧,万一扭转不回来水驰的想法,宝哥儿再想怎么处理,这婆家,可就插不上手了。
一瞬间,钱谋国似乎看到宝哥儿一边教育贾环和水驰夫妇,一边振振有词的讲
怎么,婆家没教育好,难不成夫家就要干看着
想到这里,钱谋国在心里赌咒发誓,绝不让恩师和小师妹知道今天的事情。
“嗯今天”
钱谋国掐算了一下时日,不自觉的,又难免担心起来。
因为今天,恰好是白狐娘娘的乱心诗会
乱心诗会,说是乱心,也是乱情。
白狐娘娘每隔百年就会举办一次乱心诗会,邀请的,全都是青埂峰文院出身的,起码拥有封号进士文位的文人。
其中的伤心、伤情,乃至于乱心、滥情,不可与外人言。
陈长弓迈步走过十几个封号进士,耳边,已然传来一连串的指指点点。
“长弓兄竟然也来了,虽然敬佩他的风骨,但是他怎么能有脸面过来”
“百年时间,拒绝了白狐娘娘的一十八次命令,以及七次请求,他也是青埂峰文院出身的,为何恁的狠心”
“娘娘对我等何其之好,各种宝物,甚至消耗了自身根底为我等烙印学识,只要娘娘看我一眼,一眼而已啊,我就愿意死在娘娘的脚下。
这个陈长弓诸位,且看我跟他拼命”
眼见云鹰进士朝着陈长弓那边跑,十几个封号进士吓得把他扯倒在地下。
“你不要命了,他可是破城进士陈长弓”
“你以为都是封号进士就能拼命了,陈长弓还是生员的时候就开山五十丈,又吃了娘娘的至宝,硬是成了前无古人的八十丈文山,如今成了封号进士,可是能越阶杀敌的大能”
“那又如何为了娘娘,何惧丢了一条性命”
“可你知不知道娘娘曾经说过,天下英雄,唯有长弓破城尔”
蓦然,一片寂静。
所有的封号进士都呆傻着双眼,死死的盯着陈长弓。
而那高台之上,轻轻传音的黑袍学士,也在这个瞬间对陈长弓微微点头,
随即,行了文人之礼。
“长弓兄的风骨让人敬佩,既然参加了乱心诗会,还望有所表现才是。”
黑袍学士的礼数非常到位,略微垂下头颅,轻声道:“长弓兄,娘娘千年愁苦,只把长弓兄看在了眼里,还望长弓兄略微放下文人风骨,多少顺着娘娘一点。”
此言一出,全场大哗。
堂堂学士,竟然称呼陈长弓为兄
更让人惊讶的,竟然是千年的时光,只有陈长弓进了娘娘的眼睛
十几个封号进士都是各地的顶尖大能,此时,却都不由的,对陈长弓投去一个惧怕的眼神。
看来,天下英雄唯有长弓破城,娘娘没有妄言。
那是娘娘,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
陈长弓微微点头,又微微摇头,一个去字出口,顿时有一道银光飚射而出。
乱情诗会举办在青埂峰之巅,周围白云缭绕,更有佳人数百。
缭绕的白云化作无数的桌椅软塌,而那数百个佳人,或是在桌椅摆弄琴棋书画,只是一眼看去,就觉得秀外慧中,让人心动。
也有那样貌妩媚,身段风骚的,只是挂着丝丝缕缕,在软榻上,呻吟出连绵媚意。
可是此时,一道银光闪烁,硬是打碎了白云凝聚的桌椅软卧,也让那些美丽的女子惊叫连连。
不等众人怒骂出声,陈长弓仰天长吟道:“娘娘,长弓来了,送上此诗以解长弓内心之愧,若是娘娘不能满意,还请摘了长弓项上头颅,毕竟长弓此生,已经是决然无法回报娘娘大恩了。”
陈长弓的声音刚落,高空之中,突然出现了一片云座。
最中央的云椅上坐着一位女子,白纱覆面,曼妙的身子,也被保守的长裙包裹,可是不管任何人看了,呼吸都要急促起来。
仿佛眼前这位女子集了天地间所有的美丽于一体,就算是语言,也难以描写其中万一。
十几个封号进士都眼神灼热,那黑袍的学士,此时也忍不住喘粗了呼吸。
一股子火焰,从小腹疯狂的烧灼起来
只有陈长弓神情正常,眼眸瞧过女子身边的十三位姑娘,偏偏在那第六位的身上,略微停顿了一下。
“你不看我,反而去看南烟”
白狐娘娘诧异的抬了抬彷如一道水墨的眼睑,睫毛微微颤动,就让天下男人痴傻癫狂。
只听白狐娘娘笑言道:“南烟,既然长弓看重你,我就给你点好处吧,毕竟我说过,只要陈长弓看重的,我也就会看重。”
陈长弓拱手道:“劳烦娘娘还记得当年笑言,只是这篇无题,娘娘可算满意”
“要是不满意,我怎么会现身相见”
白狐娘娘深深的注视陈长弓,一缕媚意,悄然流露了出来。
只见白狐娘娘挑了挑宛如细腻白玉的素指,陈长弓就被一朵白云撑着漂浮上去,在云座前方,不足一寸处停下。